【约策】关于叛逆期的孩子【完】
短篇7K+完结
关于离别和重逢的故事
和王者原本背景有出入
心里活动较多，不足够吸引人
如果可以的话，请认真地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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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百里玄策再次独自一人站在长城外的沙漠上时，他只是舔过嘴角残留的点心，心想。
瞧啊，哥哥。
你又失约了。
※ ※ ※ ※ ※ ※ ※ ※ ※
百里玄策和百里守约的重逢并不是很愉快。
严格的说，是百里守约自己单方面这么认为。
那是一次日常的巡逻，被莫名眼熟的身影吸引视线的男人再一次凭着直觉追了过去，当颈边凉意瞬起他才惊觉大意。但身边的温度和气味都告诉百里守约他没有错，于是极致的喜悦和惊疑一同涌了上来。毕竟不管是谁，当至亲第一次把利刃横在你的颈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心里都不会舒服。
幸运的是，弟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
风沙顿起，陌生的利器从自己的颈侧撤下，带起一阵道不明的惊喜外的不真实。及时收回飞镰的百里玄策歪歪脖子毫不在意地开口道。
原来是哥哥啊。
接着他轻巧的转身，朝身后空阔的戈壁大喊，师傅，我找到哥哥就先走了。紫色的身影一闪而逝，随着风消失的是长城的敌人。
百里守约收回举着狙击枪的双手，低头看向亮着兽瞳脸颊擦破，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弟弟，试着勾起一个与以往无异的温柔弧度，而后收获一个嚣张而狂妄的咧嘴作为回应。
收回前言，这一点都不幸运。
※ ※ ※ ※ ※ ※ ※ ※ ※
百里玄策来到长城，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守卫军平时的生活。当然，这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在加入长城小队的日常里，无论是和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失忆战士抢肉，或者是偷喝大叔的朋友给他从长安带的好酒，甚至是溜进队长的房间被狠狠撵出来，百里玄策都总是在捣蛋成功后张着嘴笑得大声。
百里守约没有训斥他，甚至没有阻止那些小把戏，因为讲不清的多余的愧疚。更因为做着坏事的百里玄策，眼里没有涌动的情感，他并不是真的开心。
男人想，那大概是因为，他还在恨我。
也许除了猎杀那些恶心的魔种释放混血的天性，只有独自坐在城墙上吹着熟悉的风沙，吃着美味的点心会让少年感到一点快乐。百里守约在沙砾卷进眼时，轻眯了下关注弟弟的兽瞳，却没错过百里玄策远远递过来的一瞥。他扭头避过探究，用力地闭上眼站得更远了些。
百里守约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点从他担任为同伴们做饭的重要职务，就算是很少来这里的长安剑仙也对他毫不避嫌可以看出。同时他也不缺少实力，毕竟在长城上准确地一枪毙命千里之外的魔物这种事，对他来说是日常。自然地，大家对他都很亲近。
但不包括百里玄策。
因为每当有人围着百里守约，像是队长花木兰总喜欢趁他不注意摸他耳朵上的绒毛，老好人苏烈在喝醉之后就会拉着他讲自己年轻时的游历，而那个看似寡言的战士铠则是常常抱着大碗不动声色地跟在去厨房的他身后，有时还会加上他同样面若冰霜的妺妹。不过百里守约已经习惯并熟练地应对，伏下耳朵贴合女队长的手看她有些害羞地嚷嚷姐才不稀罕，认真的倾听年轻状元在长安的轶事和对一个小姑娘的怀念，从厨房柜子里抱出新蒸的大锅饭分给表面冷淡的异族人和他的胞妹。
而这些时候，百里玄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没有嚣张的扬言要抢回哥哥，亦没有加入守卫军中一起闹。但他血色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复杂，这个眼神映射着他们第一次重逢时的惊喜和怨恨，又或者是之后弟弟每一次望向他时可以捕捉到的渴望与嫉妒。
百里守约会想这是为什么。
是我这个哥哥不够称职吗？这是必然的，要不是小时候和对方分开，在自己羽翼庇护下长大的玄策不会变成这样的。他会更乖巧懂事，更符合幼年的小崽子的形象。
可惜，有的东西一旦错过就得不到了。
※ ※ ※ ※ ※ ※ ※ ※ ※
“玄策！”
有谁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沙漠，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传到了耳畔。
百里玄策的飞镰停下了。他不想擦去脸上的血迹，也不管身后虎视眈眈的魔物，只是背对着那个匆匆赶来的身影。他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嗅到了风中熟悉的同种混血魔种的味道。这些都属于那个在小时候和他约定永不分离，却让他几次身临险境，在摸爬滚打的几年里磨去所有的软弱，直至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小疯子的男人。
百里玄策想自己应当是非常恨百里守约的。
恨男人对年幼的自己失约，恨他在自己刀里舔血这几年就有了信赖的同伴，恨面对现在的小疯子百里守约隐忍克制的关怀。他想站在男人的面前，放肆的挥起飞镰痛快地攻击，让血液四溅出来。对手是敌是友无妨，他只是不想再看到狙击手对着自己挂上那副假惺惺的温柔面孔，更真实一点吧，不要隐忍了好吗哥哥？也许血腥可以提起他骨子里的野兽本性，这样的哥哥会不会更加有野兽的感觉，会不会就能感受到已经被迫改变了的小狼崽，理解小疯子的那份痛苦呢。
但百里玄策有时又忍不住想放下身上的尖刺，靠近男人告诉他，只要他承诺，不，只要再对自己说一遍那句“永不分离”。即使男人未来还会失约多少次，还会抛下自己多少次，只要心中默念这个空口诺言，忆起他温柔而虚幻的微笑，就算是让他直面死亡，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不得不克制自己远离哥哥，以免看到男人就不禁想要狠狠地撕碎——或者虔诚地亲吻他。
※ ※ ※ ※ ※ ※ ※ ※ ※
百里守约赶到弟弟的身旁只用了五分钟，如何开口却几乎花费自己前半生的勇气。周围的魔种早在男人赶来时作鸟兽散，而百里玄策亦没有动作，仿佛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而在喊完弟弟的名字后就不知如何继续的男人陷入沉默。
我在犹豫什么呢，百里守约想。
他想自己可以先道歉，因为看到远处似乎有危险就擅自先行探查，然后好好询问一下自己不在时的玄策是否有受伤，经过一天的巡逻有没有感到疲惫，还有今天晚饭做了他以前最喜欢吃的，不知道能不能多吃几碗饭，最近正是少年的成长期可要多吃点，因为玄策自从回来就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对了现在已经到时间点可以和大叔接班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弟弟一定听到，也知道他目前所在的位置，这是血缘带给他们的联系。但他看不到弟弟的表情，不了解弟弟的想法，不明白弟弟眼中闪烁的原因，甚至不知道失联后他是如何生活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百里守约对现在的百里玄策一无所知。
这个认知让男人紧绷的身体如瘪了的气球般慢慢松懈下来。因为他无法否认自己对现在的，名为百里玄策的小疯子，没有任何的了解。他只是凭着对“弟弟”的认知给他做“他”喜欢的点心，用自认为温柔的方式体贴他，却从没有认真的直面问过小疯子自身的感受，甚至没有和他一起做过任务来观察现在的情形。
而百里玄策到了长城很少和他对过话，也没认真称呼过他，无论是哥哥还是本名。
拯救百里守约的是一阵突然的暴雨。恶劣的天气可以作为一起回去的契机，如果不是建立在百里玄策猛地飞奔离去的前提。
战场上灵活的狙击手目送弟弟跑向沙漠深处，身体却不听追上指挥的杵在原地。他垂下眼眸颤抖地伸出手，从喉中无力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玄策……”
※ ※ ※ ※ ※ ※ ※ ※ ※
第一声炸雷响起时，百里玄策就忘记了自己处于何处，也忽略了身后沉默多时的男人。他只是下意识地逃离，趁着大雨还未完全倾泻。所以，无论是男人的呢喃还是动作都被他忽略，因此也未目睹到那个与平时不同的百里守约。
没有人见过这样眼神狼狈的百里守约。在长城守卫军们的眼里，他是一个温柔可靠的同伴，还会做一手好菜，简直是完美的三好男人。而在妄想破坏长城、意图侵略的魔种面前，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当你能够感知瞄准线的那刻，一只脚便踩入了地狱。而现在的百里守约，不想做好男人或是神枪手。
他只想当一个称职的哥哥。
可惜并没有这样的机会，或者说是因为百里守约没有跨出的第一步，让他在一开始就错失了时机。
都是我的错。
暴雨淋湿了男人，同时也冲刷出他记忆里年幼的弟弟。
那时的百里玄策小小的软软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会对着自己亲热地叫哥哥。不管狩猎回来有多晚，简陋的草屋内总会一盏小灯亮着，年幼的弟弟会趴在裂纹的木桌上等着自己回家。每逢这种时刻，心里的柔软会不由自主的放大，面对猎物的冷峻狠历便转变为温和亲切。
抱着小狼崽回屋，脱去厚外衣，掖好被子，留簇小火苗，临走前还有贴心的晚安吻。偶尔小孩子醒来，多索求一个亲亲或是偶尔撒娇请求哥哥一起睡，他大多时间都会满足。并且在看着懵懂的眼睛里慢慢都是自己，心里便会默默地想着。
再多依赖我一点吧。
事与愿违，马贼的突袭导致两人的分离，之后百里守约的一切行动都建立在寻找弟弟的支持下。潜进墨子机关城得到武器，走过长安的很多偏僻地方，直到成为长城威名远扬的神枪手。他逐渐的从打猎少年磨练为可以托付生命的成熟守卫者，也把以前只对着弟弟的温柔分给可以信任的伙伴，而作为一个实力足够的男人，他可以做更多关于寻找弟弟下落的事。
是这样吗？
百里守约猛然捂住额头。暴雨似乎把他的脑子淋得清醒了些。不知道何时，当初记忆里的弟弟美化为了一个会乖乖听哥哥的话，对哥哥无比信赖，喜欢撒娇的柔弱孩子。
没有我弟弟甚至无法生活。
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觉。他们明明有过大小好几次的争吵，大多以自己退一步终结，小狼崽很少主动认错且固执起来不惜伤到自己。玄策长大点后就经常独自出门狩猎，常常满载而归，而邻里从没有人因为魔种混血敢小看他。十岁的孩子主动提出了分床睡，在夜晚点灯等待的人又何曾没有过自己？所以这些被美化的回忆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玄策没有印象里这么软弱，那么百依百顺，也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寄予美好愿望的化身。
一直都是自己的臆想。
百里守约垂下了胳膊，缓缓跌坐在湿透的沙地上。
※ ※ ※ ※ ※ ※ ※ ※ ※
坦白讲，克服雷雨带来的生理恐惧就几乎要耗尽百里玄策所有的嚣狂。他只是在雨中盲目的逃。不仅是因为雷雨天会让他想起哥哥的失约和带血的回忆，还有更多的是弱小的，无法反抗的自己。
那是他最不愿回想的，无能为力的孩子。
小狼崽听话地躲在大水缸里，耳朵灵敏听着外面的变动。哥哥和其他成年男人到最前线抵抗马贼，留下的只有妇女孩子，但狡猾残忍的马贼头子从后方突袭，一路上都是火烧过的残骸。粗鲁的叫骂和淫/荡的笑声不断，周围是四散逃离的住民的惊慌呼救和被追上后绝望的惨叫。小狼抱紧自己的尾巴缩起来，身体难以抑制的发着抖，盼望哥哥他们早些发现情况回来，赶走这些畜生，救救那些幸存者。
百里玄策没有害怕。他只是没有遇到这种人。
他们是像人的野兽。
百里玄策喜欢在血光和撕咬里狩猎，因为动物不会出阴招，它们没有计谋没有策略，只会攻击对自己有危险的生物。所以他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兽性，直接了当与猎物搏斗，而飙出的红色更能激起他的好战欲。那才是真正的混血，带有野兽血性的兽人魔种。而在人类的生存环境中，为了兄弟生活不那么艰难，他会收敛起自己的爪牙。在八岁时开始尝试在没有哥哥的庇护下生存，带着血痕拖着猎物回来的他很自豪。百里玄策并不会在意邻里的眼光，若有胆大的小孩因为他的勇敢行为认他作老大甘心当个小尾巴，自然也是欣然接受庇护弱小者。
他可以偶然任性地和哥哥在小事上争吵，虽然自己很少主动认错却也会有小小的愧疚，但看着对方无奈退步认同就有无比的骄傲。临了深夜要等哥哥回家后被抱回房，撒着娇要亲一口甚至请求一起睡。有时则是反过来小心叫醒等自己睡着的哥哥，等他安心回房后才去休息。都只是因为对方是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是他的哥哥。
“嘭——”是木门被踹开的声音，被拉回注意力的孩子偷偷看向外面，说着脏话的壮汉走进两个孩子生活的草屋，在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迹，便啐了一口接着不断地砸起东西，伴着废屑一个略有磨损的小木牌飞了出来。混血魔种优秀的视力让他看清那正是哥哥送给自己的木雕。他的牙齿开始打颤，瞳孔不断收缩，手指不断地痉挛，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恐惧。屋里的马贼在大肆破坏完便扛着刀大摇大摆地出来，嘴里骂着两个小杂种溜到哪儿去了，步伐不停就要踩上木牌。死命捏着缸壁的小狼崽狠狠喘了几口气，还是没能抑制胸口的怒火。
滚！
那是哥哥给我的！
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扑了上去，赤红的瞳里只有那个雕上去的笑得开心的孩子，狠狠推开入侵者，但还未将木雕抓住，伸出的手上首先传来钻心的痛。他扭头瞪向那些狞笑的野兽，还未等发力，下一秒视线就变得模糊。身体各部分都传来剧痛，他想挣脱压制扬拳冲向那个洋洋得意踢开木雕的人。但他只有十六岁，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没有处理意外的经验，不会在没有哥哥的情况下保护自己。孩子在落雨般的拳打脚踢中根本无法站立，被迫蜷起的百里玄策下意识抱住头，咬牙睁大了兽瞳，身上的伤愈多但眼里亮起的红光也越发锐利。
哥哥——
哥哥，你在哪儿——
总有一天，我会——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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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正处于消极中的百里守约怀疑自己一贯灵敏的耳朵出现了幻听，现在的小疯子怎么可能这么称呼自己，又怎么可能主动来找自己。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飘来怪异的紫雾*，即使在暴雨里也没有消散，渐渐在狙击手身边萦绕。困在懊恼里的狙击手不自觉的被孩子呜咽的声音吸引，无视强烈的违和感回头看去。坐在地上抹眼泪的是一只小小的，需要哥哥安慰的“百里玄策”。孩子的哭泣声逐渐变小，似是快用尽了力气，但未等到他匆忙奔向对方的位置，小狼崽就被看不清形状的黑影吞没，于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扑空的百里守约没有细想为何出现在此处的是幼年弟弟，也不顾皮毛湿透的狼狈，惊慌的在黑暗里四处探寻弟弟的踪迹，随后听见了有点熟悉的飞镰破空声，他惊喜的回过头。
“玄——”
展露的温柔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不是他的弟弟。
狙击手停在原地，垂着头看着“百里玄策”走近。来者拥有与小疯子如出一辙的模样，但那双野兽般的红瞳里没有眷恋亦没有憎恨，只有满满的恶意。仿佛料定男人不会动手，他凑近后缓缓开口吐露恶魔的低吟。
没错，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弟弟，当然不会来找你，也不再需要你了。他早就长大了。有师傅，有救命恩人，有自己的小秘密。而你只是个生命里的过客，仅仅是作为陪伴他长大的，那么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
不是的，玄策他永远，都不会抛弃我。
但是当初抛弃我的就是你！
“百里玄策”似是被戳中痛处，胡乱挥出的飞镰在没有闪躲的百里守约脸上划出血痕，接着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他攥着武器赤红着眼逼近男人，压抑不住恨意的咬紧牙根大声喘气。
口口声声说什么最爱的是我，结果还不是和那些长城的人关系好到连我都插不进手！
再说了，百里守约，你说说你的诺言什么时候遵守过？你以为改了名字就可以抹去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你根本就不曾守过约！
...对不起。所以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想尽量补偿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百里守约你现在又在做给谁看？
你以为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保护，难道抵得上当年我遭受的痛苦？我被马贼掳走的时候你在哪儿？我死里逃生风餐露宿只为活下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啊！
玄策，我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但我在失去你时比谁都心痛，寻找你的过程中也很艰难。
呵呵呵这真是奇怪的想法，你有什么可难受的，没了“弟弟”这个累赘不是让你更加快活了嘛。
你你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索性忘记“我”的存在？
成功看到男人呼吸一滞，“百里玄策”一转刚刚歇斯底里的模样，扬头直视遮在刘海下的同色眼睛，不意外的已经染上深紫。露出得逞笑容的少年状似亲近的抬臂抚上男人的脸庞，小心地用拇指抹去水痕。暴雨虽淋湿了面庞，但仍挡不住成年人帅气立体的五官。他轻轻开口引诱，带着少年的声音装出黏腻的呢喃。
忘了我，忘了百里玄策吧。
清晰的看到男人的唇张合颤抖着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可是“百里玄策”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不是吗？除了让你出现更多的苦恼并没有其他好处不是吗？那不如就丢了吧。
眼见男人不再颤抖而是静立着，看起来快要陷入迷乱中，“百里玄策”收敛了下咧开过分的嘴角，继续进一步的引导。
这样的话多好，你就没有牵挂，也不会有其他的悲伤，就这样成为大人的武器多好？
对，就是这样，忘了弟弟。
“他”半阖上眼掩去劝说的不耐和烦躁，脸庞凑近男人的鼻尖，呼出的热气就这样轻拂在耳畔。
忘了你的最爱吧。
“啪——”抚摸着男人的手突然被狠狠打掉，“百里玄策”震惊的看向摆脱幻境的百里守约，握着武器的双臂有力，锐利的兽瞳里都是清明，哪里有一点被控制的样子？
谨慎的退开几步，张口欲再次动摇男人，一颗子弹瞬时擦着手臂划开紫雾，幻境也随之裂出缝隙。眼见计划失败，幻境制造者看似颓然的低下头，手里却攥着武器，呜咽的声音小声响起。
“哥哥是不会伤害我的”，抬头的小狼崽眼里噙着泪水，“难道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
狙击手依然保持举枪的姿势不变，眼里是无法动摇的光。
“我永远不会伤害玄策，但不是你。”
不论玄策怎么看我，我都是他的哥哥。
男人微敛双眸，再次睁开时已没有任何迟疑。后翻躲避对方强弩之末的攻击，起身端平枪面不改色地扣动扳机，随着又一颗子弹精准的穿透幻境制造者的胸膛，外来者与紫色烟雾一起被撕碎，呈现在眼前的就是暴雨后的沙漠。而此时最不该出现的人影就这样闯入视野，理应跑远的小狼崽浑身湿透，正垂着手低着头面朝他的方向。
这是真的玄策。
男人慢慢放下武器，呼吸都放轻不少，两人间的沉默厚重到压过暗沉的云层。他不知道孩子站了多久，在一侧听到了多少，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如何。但此刻握枪的手竟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在无数次魔种群攻长城，他都是冷静地听从安排在城墙上熟练换着弹药，用最精准的瞄准给予队友及时的援护。甚至在一次不慎落单，只身被数个手持利器的凶狠莽汉围攻也不会让他有任何退却。双拳难敌四腿时有些攻击无法完全躲避，但即便身负数道骇人的伤，男人依旧用早已打空的狙击枪身进行利落反击，用手臂硬生生抗住钝器的狠击，反手稳稳地将枪柄送入敌人的心脏。可只有面对这个孩子，不，他的弟弟，百里守约才会表现出强烈的喜怒。
最后还是百里玄策先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了双臂。
男人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玄策有点累了，可以给我一个抱抱吗？”
啊啊。
原来是这样。
百里玄策从来都没有恨过百里守约。
一直都是自己的妄自菲薄。
他只是想要哥哥更多的主动关心，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体贴，而是一个哥哥的拥抱或是亲吻。
就算是因为以前自己未能赶回的原因，玄策变得疯狂嚣张，但他的本质还是孩子，一个需要百里守约的少年。这个从小照顾他，最懂得他内心想法的，最喜欢小玄策的哥哥才是他最为信任的存在。同样百里守约也需要这个放在心尖上的最爱，有了弟弟的男人，胸腔里才有了柔软的地方。即使两人分别了几年甚至快认不出互相，此刻，仅仅坦诚的面对面，就将之前一切的不安全抛在脑后。
紧紧抱住拥有相同血脉的至亲，虽然湿透但更为紧密相贴的肉体，从内里升腾的温暖，让两颗心脏终于在此刻用同种频率跳动着。两人抬头对上彼此的双目，于是那些纠结和遗憾就都化作错过时光里的一粒灰尘。
暴雨后的长城难得有了晴空，那是一片同样在兄弟两人心中的晴朗。
回家吧。
好。
END
*紫雾部分参考《峡谷探案组》，作用就是迷惑心智，那个假扮玄策的人可自由猜测
后记
花了很长时间修改，虽然不够成熟也是自己第一篇完整的作品。
写到最后不由得落泪了，他们彼此间不仅是兄弟也是最爱，两人都是坚强且值得尊敬的战士。
如果可以的话，读完请告诉我你们的感受吧。
对了音乐如果无法播放，可以用浏览器打开。
感谢阅读❤
